『丹頂髮油』
今天載着小阿姨的時候，
她提起了，
我找尋多年的東西，
外公愛用的美髮用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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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外婆家，椅子還是枕頭上
只要是外公專用的。
都會放一張紙，
一大張吸油紙。
因為外公很體面。
早期受日本教育的他，
頭髮一定裝梳的整整齊齊、油油亮亮。
這樣的外公很帥。很紳士很男人。
也是我記憶裡的模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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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不縝密的計劃被打亂，
本來第二個行程才是開會。
但因小阿姨很久沒到台北來。
雖然七點就坐上車，
碰上尖峰時刻，
八點半才到台北。
因此，變成先去瑞芳開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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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，這樣很好，因為媽媽、弟弟、小阿姨，
不用因為我，而減少懷念外公的時間。
可以靜靜的、緩緩的。
像我現在一樣。
這裡只有牌位，沒有呈列相片，
但這樣很好。
可以任意挑選記憶中的片段，
來懷念。
我記得外公帶我跟表姊弟們去釣魚，
那是我第一次釣魚，也是最後一次。
記得外公總是要在過年或是生日，
剛好是寒暑假的時候，頒發外公獎學金。
而第一個從外公手中接過的，總是我。
記得，長大後
與外公一起喝酒的場景，
臉紅紅的他總是能撐的比我還久。
也記得在中壢外婆家，那個日式建築裡，
外公酷酷的看著日本連續劇的神情。
武士是他的最愛。
演歌他很擅長，紅白大賽更不能錯過。
努力回想，
是否有外公抱著我的畫面。
卻不小心，想到外公躺在病床上的模樣，
那是我第一次，看到總是紳士的外公。
頭髮沒有因髮油而浮順而貼齊幾十年來的規定。
很小聲地說，不要擔心。
就算我們穿上的是防塵衣。
也能感受愛面子的外公，
不希望讓我們看到頭髮沒梳的他。
曾經是老師、銀行經理的他。
話不多，卻很疼我們的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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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公，延續我們小時候的叫法。
我來了，媽媽很好、上傑很好、大家都過得很好。
婆婆，也很好。我們都會打電話給她，
之前比較少時間去看她，
但這陣子，我會再去看她的。
我們會好好過日子，請給我信心，好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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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去上班的時候，必經的辛亥隧道，
我通常都會強忍呼吸，總覺得盡量不要跟死亡沾上邊，這樣就會很好。
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，
會探頭看一下館裡的情況，
有很多花、很多人、很多感傷。
卻不再害怕。
根據狀況，可以想像，曾經的過往。
路過祭拜的地方，
也能覺得很安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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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有一天，
燭油燒盡、殘留燈芯。
但，那也只是下一個旅程的開始，只是換個方式，活著。
那現在，應該要承擔責任，挺起胸膛。
忘記悲傷，重置，讓大家開心的那股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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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頂髮油，我要來買你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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